第一百章飲血狂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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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中暗無天日，當歿娘安靜下來不說話時，便覺得整個洞中都有一股陰冷之氣帶來刺骨的寒意。
隱約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滴滴答答的滴水聲，甚至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，但周邊黑暗中到底隱藏著什麽，看不清，也不敢看。
歿娘似乎說得累了，以肘撐著桌子，扶額小憩，片刻後一位端著玉盤的男子畢恭畢敬走到他跟前跪下，盤中置著一半透明玉碗，碗中隱約能見乘著什麽有色的液體。
只聽那男子略帶嬌嗔地道：“大人，這是上頭管事的剛放進石漏裏的，說是今日新鮮的貨，奴家等了一個時辰才滴下來這麽一碗。”
歿娘嬌笑兩聲，輕輕撫過那男子的臉道：“知道啦，真乖，不枉我疼你一場。”說罷挽手拿起玉碗，將其中液體酣暢地一飲而盡。玉碗放下時，他的嘴周沾染了濃濃的血紅色。
他心滿意足地將玉碗放回盤中，從袖中掏出一顆丹藥遞給膝前人，道：“拿去吧，賞你了。”
那人表情瞬間從諂媚化為貪婪，接過丹藥時眼中閃著金光，生怕別人搶去般一口將丹藥吞下。而一旁站立的蜀兵都是一副餓狼看見鮮羊的饑渴模樣。
“我沒看錯吧？那個??????那個娘娘腔，喝的是生血？”吳用有氣無力地問，我們心中本各自揣著疑惑，被他一言道破，不覺又是一陣寒顫。
歿娘顯然聽到了吳用的話，但這次並不為他的冒犯生氣，而是冷笑了兩聲道：“傻大個，你沒看錯，我喝的，就是生血。是從今日剛死的礦工身體裏取的，對美容養顏啊，最有好處了，呵呵呵呵。”
他便說邊撫摸著自己的臉，從石桌上取過銅鏡自我欣賞著，突而將纖長的食指豎在嘴邊。
“噓~聽到了麽？滴答滴答的聲音。這個聲音響起，就說明上面又有人死了，有些是累死的，有些是想逃跑被野獸咬死的，他們死了之後，如果屍體還完好，上面的人就會從他們的脖子劃開取血，然後倒在上面的石漏裏，血液從那裏開始層層過濾，等滴到這兒的時候，最是鮮甜可口，我最喜歡啦。”
他一邊說著，一邊伸出舌頭舔舐著唇邊殘聯的血液，閉著眼一副無限回味的樣子，又突然轉向我們帶著冷笑道：“所以，如果你們不想成為我的補品，在上面就乖乖聽話，別想著逃出去。”
他最後幾個字是咬牙切齒吐出來的，情緒之多變讓人莫測。
“你方才說被野獸咬死，這地方臨海少林，有鯊魚還有可能，有野獸不太可能。”沈曄直言問到。
而他顯然很喜歡沈曄，在聽他說完後搖曳著腰肢側躺在長長的石椅上道：“雖然你臉上有道疤，看起來是不久前才新添的，但依舊掩飾不住你的俊朗，美男子們往往都能抓住問題的重點。你說得沒錯，此處本不該有野獸，就像這洞中也不應當有那麽多劇毒響尾蛇一般。這些野獸都是我們養的，有狼、有老虎，用鐵柵欄隔開它們，但如果要出去一定會進入它們的柵欄，全都飼養在礦山的外圍，礦山唯一安全的出入口層層士兵戒嚴，其他地方則由這些小可愛們看守，無論是礦山中的蜀軍還是犯人，想要不經允許逃出去，那就只有死路一條！”
說罷，他撐著額頭道：“好啦，我也乏了，該警告你們的也說了，聽說送進來的時候有十多個人，現在剩了六個，算是活得多的，趕緊上去幹活吧。”
話畢，押我們進來的士兵又走到身後將我們押解著走進另一道石門，門後是一道長長的石梯，一路往上走，終於重新見到陽光，然我們還來不及感受這久違的光明，便赫然見到一個士兵面無表情地推過來一輛屍車，再像拉牲口一般將上面的屍體一具具拉下，讓屍體俯身跪在一個泥土糊成，鋪滿碎石子的缸前，一手拉著屍體的頭發，一手拿著刀在屍體脖子上一抹，血便流到缸內。
這定是歿娘說的石漏了，我們所有人都面無血色，像見鬼一樣看著這一幕，還沒回過神，一聲鞭子劃空的聲音便落在我耳邊，我嚇得往後一退，才見是站在最外面的臘梅挨了這一鞭，此時正縮著身子躲在五兒懷裏哭著。
執鞭的蜀軍大喝道：“哭什麽哭！沒看到活都幹不完了嗎！快去幹活！”
“走。”五兒小聲對七月、臘梅說著，便牽著她們去領工具和認領今日的任務量了。
“那我們也走吧。”我對沈曄吳用道，說罷也緊跟著五兒去領工具了。沈曄走到我身邊道：“待會兒你找到機會就坐旁邊休息，你的身子現在做不了這些事兒。”
“不行啊，監工一看到就會打人的。”我擔憂道。
“沒事，一根鞭子我還能應付。”
“鞭子倒沒啥，被逮到歿娘那去如何是好。”
吳用懶得聽我倆扯來扯去，道：“荊月你就放寬了心在旁邊歇著，反正你手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，要真是被逮到歿娘那去，我就替你去好啦！”
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，思考是哪一環沒做好讓他對我的手為何被夾有了誤解。
沈曄拍拍我道：“放心吧，沒事兒。”
領工具的地方，沈曄一人領了兩份，我們六人一齊找了個人不多的礦坑，沈曄將我安置在旁邊，那五人便一起挖起礦來。
“簌~”鞭子破空聲又傳來時，沈曄眼疾手快半蹲在我身前一把將執鞭人的鞭子握住。執鞭人見狀收回鞭子，惡狠狠地對他道：“看來歿娘沒教育好你們幾個，是要反了？”
沈曄不卑不亢道：“這位兄臺，她剛剛受過夾板之刑，手上一分力都使不上，她的量我幫她做了。”
那人許是見沈曄也不像塊軟泥，道：“光做她的不行，要做就做三份兒！”
“好，就做三份。”沈曄不假思索說完，那人便拿著鞭子走開了。
折騰一天，已近日落，五兒她們已做完今日的分量去領飯了，吳用本想留下幫我們一起做，沈曄說若是幫忙，三份又會變六份，拒絕了他，最後吳用亦跟著五兒去幫我們領飯了。
我坐在旁邊看著沈曄，他本是號令千軍萬馬的衛國將軍，如今竟然流落到在這裏挖礦，其間所經歷的種種已不敢細想，只覺得這個少年實在背負太多了。
“沈曄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覺得我們還能出去麽？”
“肯定能的。”他不假思索道，一點安慰的意思也沒有，而是格外篤定。
“你為什麽這麽肯定？”
他笑道：“總不會一直在這兒挖礦的，要麽活著出去，要麽死了出去。”
我踢著腳下的碎石，道：“若能死了出去倒也好，我可不想變成歿娘的盤中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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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約聽到不知何處傳來的滴滴答答的滴水聲，甚至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，但周邊黑暗中到底隱藏著什麽，看不清，也不敢看。
歿娘似乎說得累了，以肘撐著桌子，扶額小憩，片刻後一位端著玉盤的男子畢恭畢敬走到他跟前跪下，盤中置著一半透明玉碗，碗中隱約能見乘著什麽有色的液體。
只聽那男子略帶嬌嗔地道：“大人，這是上頭管事的剛放進石漏裏的，說是今日新鮮的貨，奴家等了一個時辰才滴下來這麽一碗。”
歿娘嬌笑兩聲，輕輕撫過那男子的臉道：“知道啦，真乖，不枉我疼你一場。”說罷挽手拿起玉碗，將其中液體酣暢地一飲而盡。玉碗放下時，他的嘴周沾染了濃濃的血紅色。
他心滿意足地將玉碗放回盤中，從袖中掏出一顆丹藥遞給膝前人，道：“拿去吧，賞你了。”
那人表情瞬間從諂媚化為貪婪，接過丹藥時眼中閃著金光，生怕別人搶去般一口將丹藥吞下。而一旁站立的蜀兵都是一副餓狼看見鮮羊的饑渴模樣。
“我沒看錯吧？那個??????那個娘娘腔，喝的是生血？”吳用有氣無力地問，我們心中本各自揣著疑惑，被他一言道破，不覺又是一陣寒顫。
歿娘顯然聽到了吳用的話，但這次並不為他的冒犯生氣，而是冷笑了兩聲道：“傻大個，你沒看錯，我喝的，就是生血。是從今日剛死的礦工身體裏取的，對美容養顏啊，最有好處了，呵呵呵呵。”
他便說邊撫摸著自己的臉，從石桌上取過銅鏡自我欣賞著，突而將纖長的食指豎在嘴邊。
“噓~聽到了麽？滴答滴答的聲音。這個聲音響起，就說明上面又有人死了，有些是累死的，有些是想逃跑被野獸咬死的，他們死了之後，如果屍體還完好，上面的人就會從他們的脖子劃開取血，然後倒在上面的石漏裏，血液從那裏開始層層過濾，等滴到這兒的時候，最是鮮甜可口，我最喜歡啦。”
他一邊說著，一邊伸出舌頭舔舐著唇邊殘聯的血液，閉著眼一副無限回味的樣子，又突然轉向我們帶著冷笑道：“所以，如果你們不想成為我的補品，在上面就乖乖聽話，別想著逃出去。”
他最後幾個字是咬牙切齒吐出來的，情緒之多變讓人莫測。
“你方才說被野獸咬死，這地方臨海少林，有鯊魚還有可能，有野獸不太可能。”沈曄直言問到。
而他顯然很喜歡沈曄，在聽他說完後搖曳著腰肢側躺在長長的石椅上道：“雖然你臉上有道疤，看起來是不久前才新添的，但依舊掩飾不住你的俊朗，美男子們往往都能抓住問題的重點。你說得沒錯，此處本不該有野獸，就像這洞中也不應當有那麽多劇毒響尾蛇一般。這些野獸都是我們養的，有狼、有老虎，用鐵柵欄隔開它們，但如果要出去一定會進入它們的柵欄，全都飼養在礦山的外圍，礦山唯一安全的出入口層層士兵戒嚴，其他地方則由這些小可愛們看守，無論是礦山中的蜀軍還是犯人，想要不經允許逃出去，那就只有死路一條！”
說罷，他撐著額頭道：“好啦，我也乏了，該警告你們的也說了，聽說送進來的時候有十多個人，現在剩了六個，算是活得多的，趕緊上去幹活吧。”
話畢，押我們進來的士兵又走到身後將我們押解著走進另一道石門，門後是一道長長的石梯，一路往上走，終於重新見到陽光，然我們還來不及感受這久違的光明，便赫然見到一個士兵面無表情地推過來一輛屍車，再像拉牲口一般將上面的屍體一具具拉下，讓屍體俯身跪在一個泥土糊成，鋪滿碎石子的缸前，一手拉著屍體的頭發，一手拿著刀在屍體脖子上一抹，血便流到缸內。
這定是歿娘說的石漏了，我們所有人都面無血色，像見鬼一樣看著這一幕，還沒回過神，一聲鞭子劃空的聲音便落在我耳邊，我嚇得往後一退，才見是站在最外面的臘梅挨了這一鞭，此時正縮著身子躲在五兒懷裏哭著。
執鞭的蜀軍大喝道：“哭什麽哭！沒看到活都幹不完了嗎！快去幹活！”
“走。”五兒小聲對七月、臘梅說著，便牽著她們去領工具和認領今日的任務量了。
“那我們也走吧。”我對沈曄吳用道，說罷也緊跟著五兒去領工具了。沈曄走到我身邊道：“待會兒你找到機會就坐旁邊休息，你的身子現在做不了這些事兒。”
“不行啊，監工一看到就會打人的。”我擔憂道。
“沒事，一根鞭子我還能應付。”
“鞭子倒沒啥，被逮到歿娘那去如何是好。”
吳用懶得聽我倆扯來扯去，道：“荊月你就放寬了心在旁邊歇著，反正你手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，要真是被逮到歿娘那去，我就替你去好啦！”
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，思考是哪一環沒做好讓他對我的手為何被夾有了誤解。
沈曄拍拍我道：“放心吧，沒事兒。”
領工具的地方，沈曄一人領了兩份，我們六人一齊找了個人不多的礦坑，沈曄將我安置在旁邊，那五人便一起挖起礦來。
“簌~”鞭子破空聲又傳來時，沈曄眼疾手快半蹲在我身前一把將執鞭人的鞭子握住。執鞭人見狀收回鞭子，惡狠狠地對他道：“看來歿娘沒教育好你們幾個，是要反了？”
沈曄不卑不亢道：“這位兄臺，她剛剛受過夾板之刑，手上一分力都使不上，她的量我幫她做了。”
那人許是見沈曄也不像塊軟泥，道：“光做她的不行，要做就做三份兒！”
“好，就做三份。”沈曄不假思索說完，那人便拿著鞭子走開了。
折騰一天，已近日落，五兒她們已做完今日的分量去領飯了，吳用本想留下幫我們一起做，沈曄說若是幫忙，三份又會變六份，拒絕了他，最後吳用亦跟著五兒去幫我們領飯了。
我坐在旁邊看著沈曄，他本是號令千軍萬馬的衛國將軍，如今竟然流落到在這裏挖礦，其間所經歷的種種已不敢細想，只覺得這個少年實在背負太多了。
“沈曄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覺得我們還能出去麽？”
“肯定能的。”他不假思索道，一點安慰的意思也沒有，而是格外篤定。
“你為什麽這麽肯定？”
他笑道：“總不會一直在這兒挖礦的，要麽活著出去，要麽死了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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